如何看待中国央行对美债波动的回应?

庾春蕾
央行的回应并没有直接提到美债的问题,而主要说的是中国的外汇问题。任何针对中国持有美债问题的表态,或者直接评价美债的市场表现,都有很大的风险,也会引发市场的波动和猜测,因此这个问题避开不谈是比较妥当的。
根据美国财政部2025年2月国际资本流动报告,日本2月增持466亿美元美国国债,持仓规模为11259亿美元,依然是美国第一大债主。中国2月增持235亿美元美国国债至7843亿美元,连续第二个月增持。这个数据也说明,关税贸易战和中国持有美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,而持有美债作为中国长期的海外资产投资和配置,其收益率稳定,且目前仍然维持高位,对于中国的美元资产而言,既安全又有较高的受益。
至于以后中国对于美债是什么态度,我觉得还是看市场的表现吧,尤其是美元资产VS其他资产的表现。

柏文喜
美债崩溃论可休矣!全球国债市场分化:理性审视中美债务风险与市场逻辑差异
近期,美债与中债市场呈现截然不同的走势:美国5年期国债利率自2024年9月以来首次跌破4%,投标倍数创3月新高;中国30年期超长期特别国债利率低至1.88%,创历史新低。这一现象引发市场对两国债务风险的热议。然而,简单以“美债崩溃论”或“中债安全论”概括市场逻辑,显然忽视了结构性差异与风险本质。本文从债务结构、市场反应和政策逻辑三方面展开分析,揭示中美国债市场分化的深层动因。
一、债务结构差异:杠杆率分布与隐性风险
1. 政府债务的统计口径与真实负担
中美债务结构的核心差异在于统计口径与隐性债务的界定。根据IMF数据,美国2023年宏观杠杆率为267.9%,其中政府杠杆率118.6%,企业杠杆率75.3%;中国宏观杠杆率达308.2%,政府杠杆率80.2%,企业杠杆率164.3%。然而,中国地方投融资平台约65万亿元债务被归类为企业债,若按国际标准调整,政府杠杆率将升至135%,远超美国。这种隐性债务的“表外化”操作,掩盖了地方政府实际偿债压力,形成结构性风险。
2. 债务期限与融资成本对比
美国国债以中短期为主,2025年到期债务约6万亿美元,分散于全年各月,平均每月到期约5000亿美元,借新还旧压力相对可控。中国则通过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(如30年期)延长债务久期,但低至1.88%的利率意味着未来利息支出对财政收入增长的依赖度更高。若经济增速持续放缓,债务成本与财政收入增速的“剪刀差”可能加剧风险。
3. 国际资本流动与货币主权差异
美债的全球储备货币地位赋予其“安全资产”属性,海外投资者持有比例长期稳定在30%以上。而中国国债市场仍以国内金融机构为主导,资本账户管制虽缓解了外资波动冲击,但也限制了多元化融资渠道,形成“内循环依赖”。
二、市场反应逻辑:避险需求与政策预期的博弈
1. 美债需求强劲的三大驱动力
近期美债投标倍数攀升(如5年期国债达2.41)源于三重因素:
避险需求:特朗普关税政策与地缘冲突推升市场波动率(MOVE指数飙升至139.9),美债对冲功能凸显;
政策预期:美联储可能通过降息(预计2025年累计降幅40BP)及重启QE缓解流动性压力,市场提前定价宽松周期;
技术性因素:基差交易平仓引发的收益率飙升(如10年期美债利率一度突破4.5%)反而吸引逆向配置资金入场。
2. 中债利率新低的矛盾信号
中国30年期国债利率跌破2%,表面看是“资产荒”下金融机构的被动配置,实则隐含多重矛盾:
政策驱动:财政扩张(1.3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)与货币宽松(存单利率或降至1.0%-1.1%)形成“双宽松”格局,但政策效果受制于内需疲软与外需不确定性;
预期分化:低利率反映市场对长期经济增速下行的定价(如30年期利率低于20年期),但投标倍数高企(3.66倍)暴露金融机构“资产-负债”匹配压力;
流动性陷阱风险:当利率逼近零,传统货币政策失效,债务循环可能依赖财政赤字货币化,削弱市场信心。
三、风险对比:短期波动与长期隐患
1. 美债的“显性风险”与应对工具
美债市场短期面临两大扰动:
特朗普政策冲击:关税政策推高通胀预期,导致美债收益率曲线陡峭化(10年期-2年期利差扩大至60BP);
杠杆交易脆弱性:对冲基金基差交易规模(期货空头头寸1.14万亿美元)与高杠杆率(平均9倍)可能放大市场波动。
然而,美联储政策工具箱(降息、扩表、逆回购)与美债流动性优势(日均交易量超6000亿美元)为风险缓释提供缓冲。
2. 中债的“隐性风险”与结构困境
中国国债市场风险集中于三方面:
利率下限约束:当前30年期利率(1.88%)已接近日本“零利率陷阱”经验阈值,若进一步下行,可能引发金融机构盈利能力危机;
财政可持续性挑战: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置换(如65万亿元平台债)虽缓解短期违约压力,但长期看需依赖土地财政转型与税制改革,进程缓慢;
外部冲击传导:美国关税政策(对中国商品加征10%)与全球供应链重构可能加剧出口下滑,削弱财政收入增长基础。
四、政策启示:重构安全边际与市场信心
1. 美国的“双底线管理”策略
美联储需平衡通胀控制(核心PCE目标2%)与债务可持续性(利息支出占GDP比重约1.5%)。短期看,通过“扭曲操作”拉长久期、降低融资成本;长期需推动财政整固(如削减医疗支出)以缓解债务压力。
2. 中国的“结构性改革”突围
化解中债风险需突破三重瓶颈:
利率市场化:打破存款利率刚性,缓解银行净息差收缩(当前仅1.7%)对国债配置的扭曲;
财政透明度提升:将隐性债务纳入预算管理,建立风险预警机制;
增长动能转换:通过“两新一重”投资(新基建、新型城镇化)与消费升级对冲外需下滑,夯实偿债能力。
结语:超越情绪化叙事,构建理性分析框架
国债市场的分化本质是两国经济周期、政策框架与全球地位差异的映射。美债的“崩溃论”忽视其货币霸权与政策弹性,中债的“安全论”则低估利率陷阱与结构转型难度。当前全球债务/GDP比率逼近100%,任何单一市场的风险都可能通过贸易、资本流动与信心渠道外溢。唯有摒弃非黑即白的叙事,在数据透视与政策协同中寻找安全边际,方能避免“明斯基时刻”的幽灵重现。

张学峰
我国国内以债基为主的银行理财产品收益率有较大可能会下跌。